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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业观察
未来经济的新三驾马车之一:中国深度城市化!

作者:A先生 类型:行业观察

来源:www.BANQ.cn(半求·房地内参) 2016-12-02 17:33:49点击4818


前言:

我国三十余年的经济发展史就是一部农民进城史。

开放之初,凭借廉价的劳力力资源,中国顺势承接了港台日韩的劳动密集型生产线,资金、技术和劳动的有机结合让中国成为全球经济大分工中的重要一环,伴随着的是大量的青壮年农民如汩汩涌泉一样涌向一个个工厂,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一部《外来妹》更是反映了刚进城农民的那些惊喜兴奋和酸甜苦辣。遗憾的是,在他们将青春奉献给身后繁华的都市后,大多并没有安居在下来,反而带着他们的子女——俗称的农二代,年年返还于工作的城市和老家的农村之间。

无论是经济理论还是发达国家的经济史都在证明:城市化是经济发展的动力和方向。显然,中国的农民工还不能算城市化——他们只是在城里工作挣钱,并不是生活,无法享受城市的教育/医疗/休闲娱乐等公共服务,能真正融入城市的农村人是通过就学、当兵及生意等渠道实现的。

今年十月,国务院办公厅印发《推动1亿非户籍人口在城市落户方案》,其本意即是鼓励多年在城里打工的农民定居所在的城市,积极推进我国的城市化,因为相比农村,也只有人口聚集的大城市才能推动经济持续发展,并能提供天量不限年龄/不限技能/不限资金门槛的多层次劳动岗位。

别再留恋你那日益凋敝的城乡小镇和广袤农村,城市化、大城市化是一条不归路。

从身边两个事例理解城市的功能

前一段时间,在农村生活了一辈子的大伯来到我所在的城市小住一周,面对幢幢高楼大厦、川流不息的车辆和上下班高峰期的滚滚人流,就很纳闷一件事:也没看到城里有什么工厂和工地啊,这么多人都去哪里上班,都在生产什么东西呢?他所接触的现实是:村里的年轻男人大多去工地修桥梁、建大楼,村里的年轻女人大多去工厂里做工,反正都是在建造生产实物的东西。

妻子在一家美容院上班,店里有几个大客户,出手阔绰,做美容、做微整,十几万、几十万的刷卡不在话下,其中的一个女顾客她老公就是开厂的,在这个城市的郊区做了十余年,不过前两年搬家了——搬到一个地市小城的工业园区,属于招商引资过去的,相比之前的城郊,厂房租赁/人员工资/税费支出更低,当然,他们一家三口常住在这个城市,并有一套大房子,幸福的生活着。

这两个看似风牛马不相及的故事背后有着清晰的脉络,也能很好的解释大伯的疑惑。村里的年轻人所去的工厂就是女顾客老公之类人开的,在偏远的工业园区,他们是不会待在城市里的。城里高楼大厦的主人是女顾客之类的有钱人,以及为有钱人提供高质量高价格服务而赚钱的人,当然更多的是为有钱人服务、为有钱人服务的人的人,是这些平头百姓构成了这个城市的大多数——他们维持着这个城市的运转,提供着吃喝拉撒、住行娱乐服务,只是提供服务(如运输/销售/配送等),并不具体的去生产。

由此就引申出了城市的功能——是商品交易、花钱消费的地方,并由此派生了众多的服务行业——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第三产业:设计、咨询、物流、娱乐、新闻、创意、金融、家政、销售……

这就是城市的魅力所在,人口的聚集产生规模效应,并成了经济发展不竭的动力,所以国家在改革开放后日渐重视起了城市化。

1978年—2011年:人口的城镇化

改革开放后,农民洗脚进城打工,并由此开启了中国的城市化进程。此时,农民工是零散的分布于沿海各个工厂聚集的小城(也有因工厂聚集而发展起来的大城市,如深圳、东莞等),后来随着生产成本的上升(主要是土地成本和厂房租赁成本的上升,及税费减免政策的渐次取消),不少劳动密集型行业开始向更低成本的内地转移生产能力,作为人口输出地的中西部地区农民就有了更多的机会在家门口就业。

大概在上世纪九十年代,政府提出了城镇化战略,就是要解决农民进城、融城的问题,但它的核心是农民就近入城,落户当地乡镇、落户当地县城、最多落户当地地级市,是一种全国均衡城镇化的思路。对东南沿海来说较为容易,因为当地乡镇有着大量工厂已积累了不少财富,对中西部地区来说似乎也看到了曙光——东南沿海的生产线渐次阶梯内迁,富裕前景看似唾手可得。

这一阶段的城市化是政府主导下的人口的城镇化,时间起始于1978年的改革开放,结束于大概2011年前后(2011年是我国劳动力人口数量的顶点),大家的切身感受是,2013年前全国楼市是普涨的,这是全国均衡城镇化在资产价格上的反映。

而实际的发展却跟政府的意愿事与愿违,因机械化和机器人的使用,制造业所用的工人数量在日益减少,反而服务业需要的人在急剧增加,而服务业产生于人的聚集,人的聚集就产生了大城市,市场选择的结果是大城市越来越大,人口越聚集越多,可很多大城市是限制人口入籍的,于是出现了中国特有的现象:人口的城市化与户籍的城市化相互背离,且缺口越来越大,大城市里聚集了大量的没有户籍的被城市化了的农村人。

如上图,2015年我国常住人口城镇化率56.1%,户籍人口城镇化率37.5%,其中2.6亿被统计为非户籍城镇常住人口的农民工及其家属。

2013年之后:大城市化都市圈化

政府试图利用行政手段倡导均衡城镇化,可市场经济的自发行为却并不买政府的帐,资源反而快速聚集于一二线大城市、大的城市群。资源聚集在资产价格上的反映就是,2013年后中国房地产开始分化,面对广大三四五线城市房价的节节败退,一线城市及部分强二线城市的房价却在快速上升。

如上图,大城市的房屋价格曲线图中显示,2013年,一线城市的房屋价格指数与70个大中城市的房屋价格指数出现了分离,前者超过了后者,并在2015年加速分化,人的聚集带来了钱的聚集,钱的聚集带了当地资产价格的飙升。据一项研究显示,中国最大的100个城市里,有62个2016年9月的房价水平要比2013年9月时要低,只有17个城市比三年前高20%以上,而这17个城市大多位于长三角、珠三角、环北京三大都市圈,其2015年房屋销售面积只占全国的16%左右,可成交金额却占了40%。

根据2013年QQ大数据推论,全国每年进入北上广深4座城市的人口数量,已经超过每年从农村进入城市的人口数量。根据智联招聘的跟踪数据,全国每年700万左右的大学毕业生,毕业首年进入北上广深的比例2013年是50.3%,2014年是48.4%,2015年是37.5%,在一线城市限制人口、抬升进入门槛的同时,其他如成都、杭州、武汉等新一线城市的吸引力在逐渐上升。

由上,中国城市化路径清晰明了:人口快速向一线大城市聚集,在一线城市控制人口规模政策下,人口转而向少数几个强二线城市聚集,这是资源和个人自由选择的结果,因为大城市是节约资源、提高效率、降低成本、研发创新的场所。

正是因为城市足够大、人口足够多,才能产生多种多样的服务需求,同时能提供高中低不同技能要求的工作岗位。当我国大规模的基础设施建设完成、人工智能机器人更多的应用于制造业时,将有更多闲置出来的农民兄弟姐妹进入大城市寻找工作。

你终将离开凋敝城乡,聚集于大城市

出生农村或去过农村(尤其是中西部农村)的人有个明显感受,年轻体壮的都到城里打工了,农村留守的大多是老弱病残幼人员,甚至部分地区还出现土地抛荒无人耕种的现象,在城市化进程加速的背景下,农村衰败已成为不争的事实。为了应对,国家在加快农村土地确权工作,并出台了系列政策鼓励农村土地流转,相信不久的将来,我们很多年前期盼的大农场、机械化、自动化的农业时代将因城市化而不请自来。

上图是1900年以来世界大城市的人口聚集增长图,由图可知:在过去的100多年里,500万人口以上的特大城市其人口反而聚集的最快,且人口越多的城市人口聚集的能力就越强,出现强者恒强的虹吸效应。西方国家100多年的城市化路径已经清晰的告诉我们,人口越来越快速的聚集于大城市,城市化、大城市化是经济发展的必然结果,也是维持经济持续发展的不竭动力。

全球经济同理,我国也同样面对大城市化、大都市圈化趋势走向,并且市场自发形成了大大小小20个左右的城市群,其中长三角、珠三角及京津冀城市群是最大、最具活力的三个,他们占据着全国23.3%的人口,创造着全国近37%的GDP经济总量,而这个人口比重和经济比重相比日本、韩国、美国等国家还有很大的差距,但这一趋势不会改变。

所以,今后的十余年将是中国深度城市化时期,会形成若干个超级城市群和十个左右的国家特大中心城市,将有越来越多出身农村、户籍农村的人离开日渐凋零的城乡,来到这些城市工作生活、买房定居、生儿育女,最终把曾经陌生的他乡变成不舍的故乡!

后记:

当中国经济面临L型增长,我们也一直喊经济要调结构、促转型,当过往的均衡城镇化发展遇到瓶颈,似乎真的需要重新考虑到底是要城镇化还是城市化、大城市化,并以此调整我们错配的土地、基建、能源等资源政策。

大城市是人口、资金、技术的聚集,而聚集带来创新、聚集带来效率、聚集带来就业、聚集带来低成本、聚集带来强劲动力,越聚集越能带来各种各样的便利服务。或许你会说聚集也会带来拥挤、污染、房价高等大城市病,其实,中国的大城市病更多的是城市管理水平低和居民素质低的原因,而这两者都有很大的提升空间,像东京、新加坡、首尔那样。

刺激经济的老三驾马车——投资、出口、消费正在慢慢隐退,新的三驾马车——深度城市化、大消费升级及一带一路背景下的全球化正在到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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